消失的京医通:北京最大挂号平台停运始末
谭卓曌 | 撰文
王晨 | 编辑
在与北京银行就出资问题长达一年协调未果的情况下,联通北京市属医院的“一卡通”京医通的运营方怡和春天因为资金问题在2023年4月15日发布下线公告。
随后,“北京22家市属医院的挂号攻略”文章开始广泛转发。在北京就医的人们,又回到了近十年前不同医院不同APP、不同卡的时代。
去年4月份,京医通已面临运营费用难以为继,可能会下线的危机。相关部门一度动用各方资源积极调解协商,但最终京医通还是没改变下线的命运。在发布下线通知前3天,4月12日,怡和春天负责人马骏给全体员工发了《山高路远,道阻且长——致全体伙伴们的一封信》(以下简称公开信)。其文中所述京医通这么多年来的筚路蓝缕,令人唏嘘。
十年前,当百度、腾讯、阿里等互联网巨头携着真金白银,想把“互联网+一切”这一套逻辑在医疗领域如法炮制时,挂号平台终于迎来了资本的风口。所有人都怀揣着在医疗领域再造一个阿里的梦想——试图通过挂号这个流量入口,撬动后面百亿、千亿级别的上市公司。
挂号入口,当年是移动互联网医疗中非常有诱惑力的一个故事。
这里面,有获腾讯领投1亿美金融资、日后改头换脸成为微医的挂号网;有最早做预约挂号业务公司之一的健康之路、医指通、健康160……
最高峰时期,全国有六七十家做挂号缴费的公司、成百上千的挂号平台。在资本最疯狂的时候,连天天盘踞在医院门口进行纵深耕耘的号贩子也成立了公司——光靠加价卖号,一家北京号贩子平台的估值达到3个亿。
在那个充满梦想与希望的时代。至少有一批先行者,他们相信得入口、得天下。他们试图用互联网的力量,解决普通人看病难的一个痛点,打破公立医院的高墙——就像马云,用互联网构建出电商的王国。尽管在提供便医服务之后,始终没有更好的办法打破医疗领域中的堵点,实现商业变现。
但他们实践过,付出过。
资本用互联网思维在医疗领域并没有砸出一个巨无霸时,浪潮也逐渐退去,很多公司撤出、认输。“如今只剩下可怜兮兮的4家(挂号平台)仍在煎熬与坚挺着。”一位先行者叹息道,这些公司能活下来,证明这个业务还是有其价值——尤其是在广州、湖南等地政府开始愿意给第三方挂号平台商业拓展的机会。
京医通,完整经历了挂号为王时代背景下资本的狂热与冷却,它的身上带有所有挂号平台的共性。它的落幕,也反应了自身及行业的诸多问题。
同行业的竞争者没有吝啬对京医通的赞美,认为它将不同医院的挂号、检验报告、缴费等集中在一个界面,简洁好用,确实便利。但他们也直言,“京医通这样的平台,存在的成本就过高。”毕竟,北京每一家公立医院都是互不连通的庞大巨舰,把它们链接起来,多年运维成本一定非常高昂。
“如果做为一个公益项目,京医通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但做为一个商业模式,近十年没有找到盈利模式,无疑又是极大的失败。”一位业内人士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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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未能解决的纠纷
一年前的2022年,因为一则落款为怡合春天、时间为4月13日的“停运通知”,京医通背后运营方怡和春天,及其创始人马骏走向了公众视野。
怡合春天称,独自负担京医通项目长达七年,已投入资金数亿元。而出资方北京银行却一再拒绝履行出资义务。
出现在媒体中的马骏,是一位时年29岁的京漂富二代,拿下了北京“京医通”线上平台项目,靠一己之力,维系运营。
一位和马骏打过交道的人回忆,马骏做事情向来犀利、果断,眼光比较高。围绕在马骏身边的人的层次不低。怡和春天的办公地址是北京芳草地一处租金昂贵的商业楼。2018年,因为牵扯到了北京银行某一些高层变动,北京市医管局曾重新招标过运营商,另一家运营商恒生芸泰中标。这一家本该接棒怡和春天的信息化运营商,却在此后4年的时间里,一直没能如愿接盘。
另一位知情人透露,在2022年怡和春天停运公告发布之后,相关部门一直努力解决问题,找各医院信息科要解决办法,也找企业开过会,“把能解决问题的厂家几乎都叫来了,但没有一个民营厂家愿意接手。”这些厂家都表示,接盘京医通项目虽然不存在技术难度,但根本原因在于资金投入。
一家服务商透露,做一家医院的APP,服务商一年要倒贴350万。在京医通这个项目上,之前北京银行是出资方,但北京银行对这个项目现在就只愿意出几百万——几百万连一家医院的APP投入都不够,剩下全都由企业垫。过去可以讲讲互联网医疗的故事,烧投资人的钱,现在资本不愿意投了,企业当然不愿意接不赚钱的项目。
马骏的公开信中提及,去年4月份之后,有关部门开始协调北京银行与怡和春天沟通。在当时,双方签订了一份《备忘录》,明确了北京银行对于京医通线上平台的出资义务。但在京医通历史投入支付问题的解决上,双方的谈判一波三折、举步维艰。
这笔垫付资金,怡和春天称有5亿余元。
怡和春天一度提出,将京医通线上平台移交给相关部门,以求保留京医通平台和团队。截至今年2月份上旬,提交了全部215个系统资料和源代码之后。经费问题仍旧没有得到解决,3月底与北京银行的和解谈判破裂之后,京医通被迫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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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骏与怡和春天
京医通诞生,是北京市医管局成立大背景之下的一次大胆的医疗信息化整合尝试。2011年7月,北京市医院管理局挂牌成立。它负责对北京市属23家三甲医院管人、管事、管资产,相当于医疗系统的“国资委”。
在此之前,北京各家医院的就诊卡、医保卡互不相通,这给外地就医患者带来极大不便。2011年,北京银行与北京市卫生局、北京市医院管理局共同发起建设“京医通”项目。它的服务对象是外地非北京医保患者,服务范围是北京市医院管理局所管辖的市属23家三甲医院。(由于北京儿童医院没有接入,京医通实际服务的是22家市属三甲医院。)
2012年4月,京医通卡项目正式上线。它是一张具有电子钱包功能的实名制IC就诊卡,外地医保患者持卡可以在北京市属医院挂号就诊、实时扣缴。
三年之后,“迭代版”的京医通诞生。社保卡、微信支付两大新增功能纳入京医通系统。截至2015年4月15日,京医通累计发卡超过307.4万张,持卡消费7.26亿元。
2014年9月,怡和春天成立,并顺利拿到了京医通项目。“当年京医通这种项目,是很多公司跪着求都求不来的项目。没有强大的背景和资金实力,是做不到的。”一位信息厂商透露。
怡和春天成立的这一年,恰好是“移动医疗的元年”。
这一年,移动医疗企业总融资标的接近7亿美元,融资案例是过去5年里该领域融资案例数量总和的近3倍。四笔融资更是带火了整个行业。春雨医生完成5000万美元的C轮融资,健康之路拿到了百度6000万美元的加码,丁香园将融资额刷到了7000万美元挂号网一骑绝尘,获得腾讯领投的1亿美元融资——在以往,挂号平台能融到5000万人民币已经是一笔巨款。
谁都想讲一个好的互联网医疗故事,怡和春天和背后的资方也不例外。
当年29岁的马骏,是互联网医疗领域闯出的一匹黑马。
2013年5月,她成立了扫货邦,为传统零售百货O2O布局提供移动互联解决方案。当时的她,离互联网医疗的距离可想而知。知情人士透露,她的支持者是早年一家央企性质转民营的建设集团,这家公司实力雄厚,最早自己还往里投了9000多万。马骏也曾向媒体公开承认,向朋友分别融了4500万和6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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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者的动力
2015年4月,刚成立不久顺利拿下了京医通运营权的怡和春天,找到了腾讯入局,促成了微信支付这一业务,也使京医通从线下走到线上。
而京医通这一民生项目,获得当时相关政府部门领导重视,成为了时任领导的主抓项目。不可否认的是,在号贩子一度猖獗的年代,京医通的作用是积极且便民的。
2015年,北京银行、腾讯、北京怡合春天三方签署了《智慧京医通战略合作协议》。一位腾讯的离职人员透露,这个战略合作其实是马骏促成的。
他回忆,“马骏是一个非常会撬动不同需求的人。2015年的这一次合作,她向腾讯方传达了北京银行想参与;跟北京银行表示,腾讯也看中京医通在微信上的价值。两头一牵,事情就成了。”
2015年,也正好是微信支付、支付宝两家移动支付公司打得火热的时候。京医通在整个腾讯内部是一个比较高规格的战略项目。“我们内部至少有二三十个人在这个项目上,动了很多的资源。”
这与腾讯在全国的互联网医疗布局有关。南边有广深作为大本营,东边有丁香园、微医、卓健坐镇。但唯独在北京,腾讯当时缺少区域医疗挂号平台的入口。
在这三方协议之中,腾讯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入口。而北京银行与怡和春天之间的协议更为关键。
银行一度是区域性挂号平台背后投资的主力军。由于挂号系统的盈利模式是单一的,一旦政府没有放开商业化路径探索的口子,公益性质为由头的挂号系统,既不能把提高挂号价格作为盈利点,也不能探索更多的盈利模式。一般沉淀下来,且做得比较好的挂号平台,背后都有比较大的银行来做支撑。
银行有先进的资金清算系统、成熟的金融服务经验。银行系统与医院信息系统连接后,可以通过医院的自助设备实现自助充值、预约挂号等一系列功能。银行参与到类似京医通的项目中来,除了绑卡之外,还可以医保结算。
公立医院稳定的结算蛋糕是银行最看好的,尤其是住院结算这部分的资金沉淀。一位帮助政府建过区域性挂号平台的行业人士提及,有一些大三甲一年几十亿流水,包括住院收入、押金等等,这是很大的一个蛋糕,银行要的就是流水存款。出资给医院建系统、买挂号自助机,这种揽储成本并不高,银行也愿意出这个成本。
因此,银医模式曾在各地开花、极为火热。中国银行布局银医合作较早,其推出了相关业务品牌——“医达通”,就包括预约挂号服务和自助就医服务等。其他四大行和地方城商行也不落下风。
据马骏的公开信指出,北京银行多年来以京医通项目出资方的身份持续独享了22家市属医院的存款合作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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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何以产生?
一开始本该是双赢的合作,北京银行出钱,怡和春天出力,腾讯出平台,一起把京医通落地。但怡和春天宣称,北京银行支付了怡合春天500万“过渡资金”,之后就断粮了。
再回到2015年,北京银行、怡和春天和腾讯签署的那份关于《智慧京医通战略合作协议》。
这份合同规定,北京银行负责京医通项目微信及微信支付接入部分的京医通及医院软硬件开发、采购和运营费用;怡和春天负责与京医通系统对接所需的软硬件采购和后期维护费用。
这一份合同里,清楚明晰地界定了北京银行、腾讯的参与范围。怡和春天向北京银行提供相应的系统维护和技术支持等售后服务,并且同意北京银行和其他方不支付任何费用——第三方平台免费做系统,垫资投入,之后再探索落地路径,一度是行业里惯有合作模式。
第三方平台愿意在其中投入,是开头所述所有人都相信打开流量这扇大门之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一座富矿。至于怎么挖矿、是否能挖到矿,在资本即将到来之前显得无足轻重。即便是挖不到矿,部分侥幸者会认为,只要有资本接盘,自己前期的投入不仅不会亏,还可以通过转让甚至上市大赚一笔。
但到了2018年,为了解决资金短缺问题。马骏透露给媒体的消息称,北京银行做了两件事,其一,北京银行介绍了中国青旅实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投资。
其二,针对怡合春天进行过资本运作的设想。在一份方案中提出,北京银行按期支付怡合春天系统运营服务费。与怡合春天签订《合作协议》,按暂定500万元/月支付系统运营服务费,并按此标准将2018年度及以前的“服务费”补交。
也就是在2018年,北京银行系统震荡。怡和春天跟北京银行之间的问题,更变得扑朔迷离。
“到今天为止,北京银行方面称在这个事情上投入了几个亿,但审计出来的数字却小于这个数。中间那个差值,始终说不清楚。”一位知情者说。
这一年,怡和春天因为接连亏损,深陷和中青旅的官司之中——本想靠着投资方来摆脱困境的怡和春天,却被拖入了更深的泥沼。
多重因素作用之下,北京市医管中心在2018年重新招标京医通的运营方。给北京协和医院、中日友好医院等多家医院提供互联网医疗服务的厂商——恒生芸泰中标。
但直至今日,恒生芸泰没有接手京医通,也没有办法实质接触到任何业务。
接近恒生芸泰高层人士否认了切换上的技术问题。恒生芸泰产品体系成熟度在疫情期间援建湖北荆州可窥一斑,下午6点接到任务要求医院全面上线在线预约挂号、充值缴费系统。凌晨3点,所有的产品部署完毕。
“当时恒生芸泰招中标后,产品做好了,但因为怡和春天不给切换,一直占着那个公众账号。期间,赶上疫情、重大节日,从那个公众账号里边强行切的话,怕引起医疗秩序的混乱,所以就因为各种原因,最后一直拖着没有上线。”一位知情人称。
京医通的全部系统资料和源代码被怡和春天这家民营公司掌握,这是极为罕见的状况。一般数据都是归在政府手中。这也是行业人士认为的,怡和春天手中的筹码。
上述人士揣测,一开始,怡和春天和北京银行应该有一个非协议倾向性的共识,怡和春天负责运维,北京银行给予必要的经费支持,并没有一份落实到数字和付款周期的外包合同,但却把京医通的数据确权给到怡和春天。
这相当于一种变相补偿、曲线补助协议,任何领导在上面签字,都是要担责。随着北京银行领导换届、领导退休等原因,这种不成文的私下协议也就被废弃了。
换届带来的震动,只是怡和春天和北京银行裂隙的开始。银医项目的利益没有原先可观或许是另一重原因。
一位知情人透露,当时北京市有七八家银行都想分银医结算的蛋糕。甚至北京相关部门组了一个类似于医疗行业和金融的委员会,一度为了打破北京银行在医保结算上的垄断。
一位接近北京银行的人士在接受财新采访时透露,京医通最开始只有北京银行参与,资金结算、收款等业务与北京银行独家合作,但随着京医通覆盖的医院范围越来越广,其他银行通过各种渠道参与进来,变成大家一起“分蛋糕”。这也可以解释日后北京银行在出资上为何会不再积极。
而怡和春天最终选择以鱼死网破的方式,在舆论上引起关注,在一位行业人士看来是因为现金流已经撑不住了,没有办法才走到这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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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号平台的破茧与挣扎
据了解,怡和春天曾经找过某区国资委,设想成立一家新的公司,把京医通业务接过去,但最终这个计划落空了。
怡和春天的困境,是所有挂号公司都要面对的——挂号系统的确是互联网医疗的入口,但没有很好的现金流和商业闭环。一位从业者感叹,“做了这么多年,大家是打通了入口,和生鲜到家这些APP一样——某一天,一个菜便宜了1毛钱,用户就到对方那里去,没有任何粘性。哪怕沉淀下了流量,如何变现?始终是行业痛点。”
怡和春天曾试图进行商业化探索。一位知情人透露,公立医院体检预约,是在京医通上曾延伸出来的一个服务,运营商在中间能拿到佣金。
但一旦出现明显盈利的时候,首先反对的就是公立医院。“所有的号源在公立医院手里,第三方把模式跑出来了,公立医院凭什么再给你发号?它可以自己来办。”怡和春天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京医通是不可能被商业化,它所做的营利性尝试,不被政策允许。
整个行业的破茧之路其实都极为艰难。
从2010年成立到2012年,挂号网没有一分钱的收入,运营成本高达1.7亿元。
在没有资本看好的那几年,北方某市统一挂号平台创始人自掏腰包,投了一个多亿。他笑称,自己是预约挂号平台最大的天使投资人,自己投这个行业。
他的平台每一年平均的建设运营成本是1200万。每挂一个号,公司大概要贴10块钱。他手上有200多号人,从系统研发到运营,包括派到医院的导医,都是自己的人——做的却是公共服务。
平台营收主要依靠广告投放,以及预约陪诊体检等增值服务。药企大数据投放在当时方兴未艾,广告收入更多来自于民营医院的按月投放,与挂号业务推广相结合,但一年的收入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不及投入的百分之一。
当时,地方卫生局曾想给企业申请财政扶持,到了市财政审批环节,却被拒绝。
经历了行业起伏,一家挂号平台起家的互联网医疗公司负责人意识到,先投入后产出——先免费给医院做系统,再试图打通商业路径的模式,过于理想化。它的本质是拿公立医院的资源来变现。每一个流量变现环节中,都有相关政策的严格约束和公立医院的限制。
另外,从挂号平台获得的流量,只是整个利益变现体系里的重要环节,但不是决定性一环。流量只对莆田系等医院引流有效,优质的专家资源并不在乎流量的影响力与曝光率。
各个医院自建互联网医院、线上挂号平台之后,京医通的商业价值也在削弱。北京市政府在2021年9月发布了《北京市医疗卫生设施专项规划(2020年-2035年)》。其中提及,统筹联动全市医疗机构资源,建立完善北京市互联网医疗“1个互联网诊疗服务监管平台+N个互联网医疗子平台+1个互联网医院公共服务平台”发展模式。
“互联网医疗“1+N+1”模式落地之后,各个医院的互联网医院全部被统一在一张网上。京医通和114的价值就没有那么大了。”一位行业人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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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医通们”仍在路上
京医通事件之后,南方某互联网医疗服务商接到了七八十个咨询电话,有投资人,也有同行。他被无数次问到,“为什么还在做这事,你们是在搞慈善?”
在最高峰的时候,行业有六七十家企业,一度都贴钱往里做,有的不惜一年贴几千万,在艰难找寻商业模式。
他所在的企业从14年一直熬到现在,终于在去年实现了4亿多的收入——这得益于广东、湖南各地政府愿意给第三方挂号平台商业拓展的机会。
“北京政策是最严格的,不允许第三方平台有商业化探索,但不意味着其他省不允许。挂号平台是可以实现保险理赔、慢病管理多种场景,在这些场景下总会找到盈利模式的。”
他担心在地方探索出的模式,因为京医通,再次把行业拖垮。
“探索的路上确实很难,怡和春天可能倒在半路上了,但不意味着行业就不行,其他企业已经开始陆续有盈利模式了。”
另一位曾经的创始人称,互联网医疗总会有人成为先烈。医疗是一个低频的行为,也是一个慢的过程,急功近利的企业往往半路销声匿迹。在他的挂号平台上,已沉淀了几千万用户。此前的尝试与碰壁,如今都变成了宝贵的行业财富。他坚信,总会有一个巨头诞生在更垂直且有刚需的医疗领域。
在流量变现的路上,他们仍然坚持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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